左手只是輔助

有人說

人在離開這個世界後　會變成星星

替還在這個世界的人們　照亮未來的道路


也有人說

人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　忽明忽滅

有如同人生有高低起伏的情境一樣




為了符合　我網誌的標題　我選擇了後者







淚水依舊在星星殞落之際潰堤了

星星的殞落　不是代表著結束

雖然它意味著　內心的複雜程度

但是他也象徵著　

［新］還是會以新的一天　新的角度

繼續發展下去　










３／１４　在一個心情還不錯的晚上

被要求打電話回家

莫名的打電話回家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媽媽的聲音

她說：阿嬤要在３／１６　拔掉呼吸器

讓疾病纏身將近１０年的阿嬤解脫



電話這頭的我　想哽咽

但是聽媽媽鎮定的聲音　我忍住了

答應她　明天早上　一定會趕回家去看阿嬤最後的一面

那天晚上　我放空似的　吹著風被人載著

那天晚上　我放空似的　騎機車似乎有點心不在焉








３／１６的１０點多

我和家人坐車回到了阿嬤家

看到熟悉的門口　站了幾位陌生的人孔

葬儀社的人　已經把阿嬤家先大致佈置好了

舉起沉重的腳步　到客廳去

等待未知的一刻　等待阿嬤的回家







大約１１點初

阿嬤家門口傳來了大人的呼叫聲

我們小孩子全部到門外去

一到門口

就看到阿嬤　躺在擔架上

旁邊的護士　用規律性的擠壓呼吸器　讓阿嬤暫且的呼吸

出了門口　看到外面停著一台救護車

救護車　他是救人用的

往往救護車　送去的人　會健康的回來

這一次　救護車卻送著　尚未康復的阿嬤回家

已經成年的我　我知道

這一次的救護車　是最後一次的救護車

阿嬤不會再躺在救護車上了

救護車　也不會再載著阿嬤去醫院了

最後了

自己當時一想到這邊

眼眶已經紅潤了

我想堅強忍住起來　因為　阿嬤還在呼吸

我不能這樣做

可是看旁邊的表親們　　他們眼睛在還沒看到阿嬤之前

眼眶已經比我先濕潤了

我　還是滴下了堅強後的眼淚






媽媽　阿嬤的大女兒

替阿嬤選擇了看起來很年輕的壽衣

阿嬤其他的女兒們　和　媽媽一起安靜的替阿嬤換上壽衣

莫待１０幾分鐘後

我看到護士　拿著呼吸器走出來了

坐上救護車　離開阿嬤家了




這時　我的眼淚止住了




這時　我們小孩子被叫進屋子裡　去看阿嬤最後的一面






我站在阿嬤的腳邊　看到阿嬤的胸部在起伏

阿嬤在呼吸

阿嬤還活著

可是我的眼眶　還是溼了

全部的小孩子也是一樣　包含媽媽和阿姨們

在進屋子前　鄰居的嬸嬸們跟我們說

等等去看阿嬤　絕對不能哭　因為阿嬤會聽到




但是

小阿姨　在旁邊呼喚阿嬤

跟阿嬤說　我們這群小孩子　回來看阿嬤了

阿嬤你知道嗎？？

阿嬤你知道嗎？？

我們這群小孩子回來看你了

我們這群小孩子　還是忍不住潰堤般的淚水

不停的滴下來






淚水依舊在星星殞落之際潰堤了







阿嬤的胸部還在起伏

阿嬤還在呼吸

阿嬤還在活著

阿嬤還在。。。。。。











阿嬤胸部停止起伏了

停了莫約數秒鐘後

她　阿嬤

突然　胸部起了一下　緩緩的伏了下去

嘴角　慢慢的留出

暗紅色的鮮血

第一次看到吐血的狀況

這時候　淚水真的完全潰堤了

不只是我　全部的人都一樣

在阿嬤身旁　聲嘶力竭的呼喊著





阿嬤






阿嬤還是一樣　嘴角繼續留著暗紅色的血



我們很無能　什麼都不能做　

只能放情的哭　放情的吶喊阿嬤





有人拿了衛生紙給阿姨






衛生紙　

ㄧ張不夠

兩張還是不夠

三張






最後是一整包　拿了過來







還沒把阿嬤的血擦乾淨

我們小孩子全部叫出去了　因為我們違背了禮節

人尚未離開這世間　絕對不能哭的禮節

花了數分鐘　淚水終於止住了

我們卻還在哽咽

哽咽






莫約數分鐘過後

阿姨捂著臉走出來　認真的說

阿嬤確定走了





之後　燒了一些紙錢

我們手上一人著一支香

拜完之後　

隔壁的嬸嬸拿著阿嬤生前常用的碗公

用力的往地上砸下去

並且說　你已經離開了







濕潤的眼眶

慢慢的爬進屋子裡

慢慢的爬

真的很慢

因為我真的不敢想像　接下來眼睛還會出現怎樣的狀況






我看到了阿嬤

阿嬤胸部不再起伏了

很平靜

但是我們卻很不平靜

我們一直再哭　一直再呼喊阿嬤

阿祖

阿公的媽媽　進來了

阿祖已經９９歲了　看到這樣的老人家

這算是另一種的白髮人送黑髮人嗎？？

ㄧ走進屋子裡　阿祖淚水潰堤的跟我們一樣

阿祖大聲的呼喊阿嬤的名字

我們看到阿祖這樣的傷心

我們淚水　一直一直的滴下來

舅公們　最後牽扶著阿祖　離開屋子

阿祖年歲已高　真的不適合傷心過度








我們在哭　淚水在潰堤

我哭著看著阿嬤

看著阿嬤

我好希望阿嬤的胸部能有點起伏

哪怕是一點點　只要有動就好

我一直盯著阿嬤看

用已經濕潤的眼眶　盯著阿嬤

妄想的　阿嬤的呼吸　









結束了








阿嬤的生命之歌　已經唱誦完畢了

曲終了

人盡了









過了大約１個多小時

小舅舅回來了

因為他沒看到阿嬤生前的最後一面

所以他要從大約２０公尺遠的地方　慢慢的爬進來

小舅舅爬的很慢

可是淚水　掉落的很快

好久好久　小舅舅爬進屋子看阿嬤這段時間

真的好久好久



我的淚水


在這個時刻　也隨著星星殞落之際　依舊的流下來







不知道小舅舅待在阿嬤旁邊多久了

二姐和表哥也從台中趕回來了

因為他們不是阿嬤的兒女們

只是子孫們　所以他們只能在阿嬤的門口

哭著　跪著　拜拜

不能進去看阿嬤















稍微吃了一下飯

折了許久的金元寶

誦經的人來了　

我們拿著香　聽著誦經的人在替阿嬤誦經

我累了

真的累了

我進到屋子裡　去補個眠

經過阿嬤的遺體　阿嬤已經被蓋上布條

我看不到　

我看不見

她的臉

淚水滴不下來

我的腳步很沉重的　

沉重的倒在床上













等我醒來後

看到好多人都在替阿嬤折蓮花

我也下去幫忙折

就一直折一直折

需要１０８朵蓮花



從晚上８點開始折蓮花

大約１１點多左右

阿姨和幾個親戚們

看到了一隻很大的蝙蝠從我們面前飛過去

躲在阿祖家的門上方

大家都說　

阿嬤回來了

阿嬤回來了

算算時間

阿嬤在大約１２個鐘頭後回來了




為什麼不是阿公？？

阿姨說　

屬於阿公的蝙蝠　他的翅膀是長的　因為阿公個子很高

屬於阿嬤的蝙蝠　她雖然很大隻　可是是身體很大隻

因為阿嬤胖胖的

聽到這邊

我們都會心一笑了







到了１２點　手邊的蓮花

已經到了５４朵之多　還有一半

我撐不住了

我第一個跑去睡覺了

因為除了午睡那兩個多小時外

我已經整整一天沒睡覺了

３／１５的凌晨兩點

我

跑去打麻將

我不想睡覺　因為我怕我會失眠

我會害怕　真的很怕

我需要有事情讓我去分擔我的心情

所以我打到早上７點半

我放空似的　騎機車回到了台南




當時的我很放空

當時的我知道已經會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不敢想像

不敢面對

不敢

。

。

。

。